※藤森复制品梗,脑洞出处看这里
※本丸设定,捏造历史,私设如山,脑洞大无边,请注意避雷
※本章高虐预警,BGM点我
※一直忘了说,2300粉感谢w虽然每次一发东西就觉得是错觉
※也该再说一遍了,标题是勿忘我
※三日鹤是命运
【六】
“对不起咪酱,都是我不好……”
太鼓钟想用袖子替鹤丸擦掉脸上的血,拭过的地方却仍是留下了一道道暗红,眼泪在眶里咕噜噜打转儿。
“当时的情况也是迫不得已,不是小贞的错。”烛台切小心翼翼地给鹤丸包扎着,抽出空来摸了摸太鼓钟的头,“狐之助也说鹤先生是太累了,还没有到重伤的程度,别太自责了。”
“敌人那么多……我还留他一个人在那里……鹤桑明明受了伤……鹤桑……之前受伤也是因为保护我……”
想到下午的情形终于还是没忍住,太鼓钟抬手抹了抹不争气的眼泪,脑袋上突然又有了重量。
“贞小子……”
抬眼便撞见鹤丸温柔的目光,太鼓钟喜出望外:“鹤桑!”
“哭什么嘛……”鹤丸强打起精神,却仍是笑得疲惫,“我还没死呢……”
“鹤桑!不好笑!”
“哈哈哈……现在情况怎么样了?”
“敌军的增援到了,不过数量不多,三日月先生和一期先生正在清理。”烛台切叹了口气,“鹤先生别太操心了,三日月先生也是在为您争取时间,您就当领个情,再休息一下吧。”
“他俩不也是夜战睁眼瞎吗?贞小子不过去帮忙?”
太鼓钟摇了摇头:“三日月桑说敌军多半是在声东击西,需要侦查高的我留在这边。”
鹤丸闻言思忖了片刻,四处张望了一下,才见“鹤丸”一直坐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呆看着什么。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,毫不意外地捕捉到了三日月的身影。
“小鬼,那可是我的人哦~”
鹤丸调皮地眨了眨眼,对方也意料之中地几乎跳起来反驳道:“谁谁谁谁跟你抢了?!”
“冷静冷静~”鹤丸实在忍不住乐,“既然你不是喜欢他,那让我猜猜……你喜欢的人跟他长得很像?”
“我我我为什么要回答你?!”
看来是真的了。
烛台切和太鼓钟看着“鹤丸”瞬间红起来的脸,听着自家老大更加豪放的笑声,不由得感叹小白菜跟老司机到底是差别太大了。
“鹤先生……”
“啊啊,我知道了。”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鹤丸还是做了几个深呼吸平静了一下,勉强撑起身,看到就差没把自己裹成木乃伊的绷带又笑了,“辛苦你们啦。”
“抱歉,药研君没有来,只能由我做点简单的处理……”
“这不是挺好的嘛~”
鹤丸用手指蹭了蹭翘起来的绷带头,借着烛台切的力站了起来。不仅满身绷带还衣衫褴褛一身血痕,也是少有的惨烈了。
“鹤丸”默默地看着,想起太鼓钟说他身上早就带了伤。明明都还没气过,竟有些后悔之前那么整他了。
想什么呢?!
意识到自己的潜意识干了些什么之后“鹤丸”狠狠地甩了甩脑袋。再回过神来,那三人已又摆出一副警戒的姿态了。
“鹤桑,咪酱。”
“多少?”
“恐怕……有二十?三十?……等等……”太鼓钟顿了顿,“有五十也说不定。”
“喂喂,溯行军今儿是打算把老巢都搬来吗?”
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,立刻背对彼此把“鹤丸”围在了中间。
“鹤先生可别太逞强啊……”
“哟,光忠小子是在小看我吗?”
“鹤桑你悠着点儿,不然我们首先会被三日月桑打死的……”
鹤丸闻言又哈哈地笑起来。
被他们围在中间仿佛听相声的“鹤丸”虽然有点不明状况,不过看他们举动多少也猜到了几分。
三日月说过,敌军是冲他来的。
……所以这算什么?那个鹤丸,竟然在保护他?
他不知道所谓铮铮战刀究竟是如何,也不知道驰骋沙场是什么滋味儿,但他知道,他现在感受到的东西,叫做耻辱,于是他板着脸在鹤丸和太鼓钟中间拨出了一个空隙站过去,二话没说拔出了那把从未真正出过鞘的“鹤丸”。
身旁的三人都一脸不明觉厉。
“你……知道怎么战斗吗?”
鹤丸用尽了全力让自己这句话听起来不那么失礼。
“不知道。”
倒是回答得斩钉截铁。
“你是生下来就会吗?”
“只是战斗的话……好像是的……”
“那我也会。”
“别闹别扭啊……”
“不是闹别扭!”他倒像是生气了,“我是鹤丸国永的复制品里最优秀的一把!如果鹤丸国永生来便是战刀,那我也是!”
旁边的三人沉默了几秒,不约而同地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。
“糟了鹤先生……我好像出现幻听了……”
“鹤桑我也……”
“我觉得我还没睡醒……”
“是我在说话!”
鹤丸拼命忍着笑。
“我记得有人讨厌我来着。”
“我最讨厌你了!”
这下连太鼓钟都在拼命忍笑了。
“贞小子,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一句话吗?”
“啥?”
“有时候口中所说并非心中所想~”
“那是你跟大和守他们说的。”
“诶是这样吗?”
“是的呢。”烛台切笑道,“跟加州聊天的时候他跟我们讲的。”
“哎呀人老了记性不好,不要在意这些细节……”
又被迫听起了相声的“鹤丸”加大了分贝狂刷起存在感:“我果然最讨厌你了!”
“好好好~”
被讨厌的人满脸笑意,就差没哼起小曲儿了。
烛台切和太鼓钟因为担心鹤丸的身体,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。“鹤丸”的表现出乎了所有人意料。不知道是不是继承了鹤丸良好的战斗基因,虽然做不到鹤丸平常那样砍敌如切菜,至少没让他们多费多少心思。
斩杀敌人的手法已经越发熟练,连他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懂得战斗的快感了——作为一把刀的临死体验,倒也不算太坏。
尽管如此,鹤丸还是时时注意着他的状况,偶尔还会发出指令。也许是出于战场上的分寸,虽然嘴里还会嘟哝“你不要来命令我”之类的话,行动上还是都乖乖听从了。
由于溯行军的合流,三日月和一期也终于赶了过来,鹤丸没忍住瞥了眼轻伤的三日月:“你还行不行了?打几个小喽啰喘成这样?”
老头子笑得很从容:“啊呀,要不回去就让你试试?”
鹤丸仿佛瞬间满血抬脚就踹了过去:“说了多少次不要在外面开黄腔!”
烛台切只恨自己现在没手替小贞把耳朵捂上。
说笑归说笑,敌方可谓是前仆后继看不到尽头。他们都知道这样消耗下去不是办法,迟早要被拖垮,何况鹤丸早就已到极限,现在不过是强撑而已,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。
忽然,不远的丛林里传来刀剑相接的声音,敌军的尸体坠落在脚边发出一声闷响。还没等他们来得及奇怪,一个熟悉的身影便闪了过来。
“伽罗小子~”
“欢迎回来!”
“辛苦了,小伽罗!”
受到热烈欢迎的大俱利伽罗一如既往一脸冷漠,走到烛台切和鹤丸中间摆好了战斗姿势,单刀直入地公布了侦查结果:“国永,敌军的最终目的是你。”
“鹤丸”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里的刀,被点名的人倒是觉得意料之中:“啊啊,人气太高可真是伤脑筋呢。”
鹤丸觉得三日月往这边挪了一步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。
身为队长的一期也退了过来:“请继续说明。”
“2149年,也就是明年,联军截获情报称东京将会被空袭,所以皇家御物都被转移到了地下的防空宝库里。”
一期点了点头:“我记得这件事。”
“但是溯行军出现在了藤森,我们下午偶然遇上的敌人也是为此而来的。审神者推测,溯行军的计划是盗走藤森神社的复制品国永,在真品的转移途中将其替换。因为很快会有京都大火,很容易瞒天过海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一旦他们两边都得手,不管皇宫最终会如何处置,本丸里的鹤丸殿下也就不复存在了,的确是削弱政府战力的好方法。”
“看来往后得对这群怪物改观了啊。”鹤丸笑道,“这么有头脑,恐怕政府说的……”
“鹤。”
“嗯?”
三日月替他挡下扑过来的敌人:“不要硬撑。”
“……我知道。”
他算是听出来了,潜台词依然是闭嘴。
这家伙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啊?真让人火大。
“这样岂不是很好办了?”“鹤丸”突然一跃到了鹤丸身边,像是说悄悄话一般,“杀了我吧,鹤丸国永。”
鹤丸皱起了眉头:“你说什么傻……”
不知何时手里的刀已经被人抬起,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利刃已经贯穿了眼前人的胸膛。
——他根本就不是来商量的。
鹤丸呆呆地看着血红的莲花从他胸口蔓延开来,仿佛是梦境,又仿佛只是一场盛大的表演,他明明身处其中,却又好像置身事外。
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扶住了倒下去的人,却又因为没有力气很快随之跪倒在地。
发现已经失去目标的敌军自然也丧失了战意,很快便开始了撤退。方才还在奋战的众人显然也都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展开,围在两人身边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。
三日月走过去蹲在鹤丸身边,“鹤丸”看见他的脸,突然笑得很甜。
“现在……看不清楚了,你的脸……就更像他了……”
三日月握住了他伸出的那只手,言语中满是似水的温柔。
“你还有什么愿望吗?”
“那个……匣子,请你……带给他,好吗?”
三日月点了点头。
“抱歉,之前答应你的事我没有做到,但希望你相信,我并没有打算骗你。”
“我……知道……”“鹤丸”笑道,“我也……了解你。”
“你……为什么……”
“鹤丸国永,你……不用这样假惺惺的,我本来……就要死的。你……可别会错意……你折磨了我……一辈子,我不过是……想死在你手里,作个了结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等你……回去之后,很快就……可以忘记我,重新过上……你幸福的小日子。”
“……小子,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?”
“我……凭什么……回答你……”
“你,喜欢折纸,是吗?”
“……喜欢。”
“你喜欢下雨吗?”
“喜欢。”
“你喜欢彼岸花吗?”
“喜欢……”
“你看,我都不喜欢。”鹤丸尽力让自己的笑不那么难看,“所以不管别人再怎么说,你就是你,我就是我,你的确像我,但你不是也没有必要是我。这一生再短暂,你也是作为你,而不是我而活的。”鹤丸顿了顿,“就连离开的方式,也是你自己选的——明白了吗?”
“……你真是个……讨人厌的家伙……”
“我还没说完呢。”鹤丸低头抵着他的额头,郑重其事地说,“傻小子……我不会忘记你的。”
“我讨厌你……”
“啊啊。”
“我讨厌你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我讨厌你……”
嘴里说着这样的话,眼里却不听话地泛起了水花,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划过他的泪痣,滴在鹤丸染血的羽织上。
“哪怕我今日碎在此地,也绝不会有人苦苦找寻让我的残骸重见天日,更不会有人费尽心思将我重铸!”
烛台切想起他不久前那愤恨的话,突然理解了他言语中的执着。
本就借着鹤丸的名字存在于世,一旦被人忘记,便是彻彻底底地从这世界抹消——跟未曾存在过,似乎也无甚分别了。
他觉得喉咙有些发紧。
“鹤丸国永复制品中最优秀的一振,平成末年锻成,次年奉纳于藤森神社,和安五年毁于京都大火。”大俱利别着头,似是漫不经心地背着资料,但谁都知道她在讲给谁听,“历史也并没有忘记你。”
“小伽罗……”
原来之前调查了那么久文献,只是为了确认他还有没有一丝生机吗?
一期叹了口气。
他们的审神者也终究是个善良的姑娘。
“哈哈……这可真是……吓到我了……”
口口声声说着讨厌,却连人家的口头禅都捡来了。
鹤丸简直哭笑不得。
“鹤丸……国永……我……还有话……”
“啊啊……”像是霸道的狮子守护着自己的领地,鹤丸早已再不顾自己的一身伤死死地抱着他,耳朵虔诚地凑到他嘴边,捕捉他留给自己最后的任务,“你说。”
“你们,一定要……幸福……”
连同我们此生得不到的那份一起。
“还有……我的三日月……”
想到心爱的人,眼泪更加源源不断地涌出。
“帮我跟他……说……一声……”
“对不起……”
【七】
记忆中,那也是一个夏夜。他曾无数次回想过那个夏夜,紫阳花刚刚凋谢不久,习习的微风夹杂着恼人的蝉鸣。不太记得有没有月亮了,但他总觉得那样特别的一个夜晚,是应该有一弯新月普照大地的。
藤森的白天也总是不算热闹的,虽然一年到头都会有络绎不绝的游客,附近居民也习惯性地常来参拜,相比一站之遥的伏见稻荷,到底还是冷清了。他对此倒也并不在意——反正那些人即便是来看他,也并非是因为喜欢他,而是喜欢他代替的那把御物名刀罢了。非要说的话,他待在藤森的日子早就超过了那把刀,然而替代终究是替代,没有人真正会把他放在心上——至少在遇到那个人之前,他是这么想的。
不速之客并不常有,即便偶尔会有,他也会毫不留情地用种种恶作剧把他们赶出去。所以当鸟居那边出现动静的时候,他毫不犹豫地往台阶上扔了一块光溜溜的石头,那人也毫不意外地“啪叽”一声脸朝下趴在了地上。
但这个倒霉蛋并没有像其他的倒霉蛋一样立刻爬起来跑掉,而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。
……这么脆弱的吗?
即便淘气成性,“鹤丸”多少还是有一点负罪感了。他跳下树枝走到那人面前,伸出手,缩回来,又伸出食指,戳了戳仿佛被地面黏住了的倒霉蛋。
被戳到的人动了动,“鹤丸”立刻警觉地往后退了两步。只见那人抬起头来——他不得不承认,尽管表情简直傻得可爱,那可真是一张难以用语言去形容的俊俏的脸。长长的睫毛,高挺的鼻梁,月光洒在他脸上,宛若油画一般不真实。但更让他在意的是,那双美丽的瞳中尽管能看出一丝蓝色的痕迹,不仔细看简直跟白色没有多大分别,独留一弯金色的月牙镶嵌其中,澄澈却无神,似是在看着他,又似乎在望着别处。
他好像突然知道了他是谁,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的神情这么迷茫。
方才的警戒和坏心眼儿都一下子被抛在了脑后。他重新走过去蹲在那人面前,那人却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,半天才憋出一句:“嗯?”
“……”
“鹤丸”叹了口气,扶他坐起来,替他拍了拍狩衣上的灰尘——他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,或许只是单纯觉得那件好看的衣服染上灰尘太过可惜了,也或许是因为有生以来,头一次感到了“同情”的滋味吧。
“你是复原三日月宗近的影打吧?我听说最近伏见稻荷在展出来着。”
不仅是复制品,还是复制品中的残次品,所以眼睛才……看不见的吗?
对方却大大方方地笑了起来:“哈哈,是啊~”
真够乐观的。
他也坐下来,起初挑了个隔了半米的位置,想了想还是又挪到了那人身边:“我是鹤丸国永的复制品,我俩也算是同病相怜了。”
“嗯?原来就是你吗?”“三日月”偏过头来看他——如果他看得见的话——忽然笑了起来,“那太好了,看来我没有走错路。”
“?”
“我就是来找你的啊~”
“三日月”笑得人畜无害,“鹤丸”却感到了一丝不自在。
“找我?”仿佛突然被戳到痛处一般,“鹤丸”嗤笑了一声,“你平时也都在东京吧?直接去皇宫参见御物大人不就好了,何必来这荒郊野岭找一个复制品呢。”
“三日月”却摇了摇头,弯弯的眼角笑意醉人:“我只是听说你在这里,所以想来看看你。”
……这是什么突如其来的八点档台词?你们三日月宗近都这么情话连篇的吗?
遭到突然袭击的“鹤丸”只觉得胸口不受控制地小鹿乱撞起来,赶紧把目光从那张让人晕头转向的脸上移开。
“果然很美啊,就像那位大人说的一样。”
呼吸突然凝固,“鹤丸”的眼神又嗖地冷了下来:“那位大人?”
“嗯。”“三日月”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然冒犯到了神社的主人,点了点头继续说,“三日月宗近大人说,鹤丸国永大人美得不似人间物呢。”
“是啊是啊,那位大人美得不得了,能得到这张脸的我真是深感荣幸呢。”
“三日月”愣了愣,这才听出他的不高兴:“你不喜欢吗?”
“鹤丸”冷哼了一声起身便要走,衣角却被那人死死地攥着。本想回头怒斥一番,看到他那双无神的瞳孔又呆在了原地,半晌过后还是回到原处坐了下来,鼓着腮帮子不知道在生谁的气。
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,只剩不知疲倦的蝉在耳边吱吱地嘶喊着。“三日月”踌躇了半晌,又悄悄往“鹤丸”那边挪了挪,“鹤丸”回过头来正巧对上他的目光,竟从里面看出了一丝羞涩的味道,连带着他也跟着难为情起来。
“对不起啊……不要生气好不好?你不喜欢的话,我就不说了……”
“鹤丸”沉默了片刻,偏开头道:“我……我没有说不喜欢……”
“真的吗?”“三日月”仿佛得了大赦一般松了口气,霎时又笑开了花,两只爪子竟然不安分到捧起“鹤丸”的脸摸了起来,“太好了,我是真的觉得你很美才说的哦!你真的好好看啊!”
“鹤丸”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越发升级了——这家伙顶着那样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在说些什么啊?!
“明明自己都看不见是怎么知道我好看的……”
“嗯?”
“啊没什么没什么!”
“诶?”
“三日月”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,手指一遍一遍划过他右眼下因为泪痣而微微凸起的皮肤。
“鹤丸”一个激灵,一把抓住他的手:“干什么啊你!”
“三日月”却似乎丝毫没被他的过激反应吓到:“真的是泪痣吗?我还是第一次见呢~”
“是又怎么样……”“鹤丸”别开了脸,不自觉地伸出手挡住了脸。
那是瑕疵,是他作为鹤丸国永复制品的唯一瑕疵,也是他觉得全身上下最丑陋的地方。
“你不喜欢吗?”
“谁会喜欢啊!”
“我啊~”
“鹤丸”一愣,“三日月”又笑着重复了一遍:“我很喜欢呢~”
“我听说,泪痣是泪水凝结之后的样子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是不是很寂寞啊?”
“啊?”
“你好像很寂寞的样子。”
“谁寂寞了……”“鹤丸”捂着脸嘟哝着。
“会寂寞到哭吗?”
“谁哭了啊!”
“哈哈哈~”被吼的一方竟然笑了起来,“那你好厉害啊,我经常会寂寞到想哭呢。”
“鹤丸”愣了愣,这才回头看他。“三日月”微微低着头,笑得有些无奈:“因为我听说,泪痣是泪水凝结之后的样子,才会想你是不是跟我一样,会一个人哭鼻子呢。”
“……东京那么热闹,也会寂寞吗?”
“三日月”点了点头:“因为还有三日月大人和真打哥哥在,我一般都被留在仓库里的,最近被放出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呢。”
低垂着眼眸,安静而平稳的声音,仿佛在述说的是别人的事情。
而且眼睛看不见的话,想要自己跑出去也是不可能的吧?
“鹤丸”看着他,竟开始觉得自己平常的厌世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。
“不过也正因为我是影打才会被舍得拿来全国巡展,才能来这里见你啊~”
……又是那张笑脸,真让人招架不住。
“鹤丸”鬼使神差地——至少他自己至今没相处缘由,总觉得是被什么推了一把——拉住了“三日月”的手。
“三日月”像触电一般猛地抬起头,没想到恰好撞上了“鹤丸”的下巴。
“呃!”
“啊!”
一个捂着下巴一个抱着头,两个人都嘶嘶地倒吸着凉气,刚刚好不容易找回的气氛又荡然无存了。
“三日月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,“鹤丸”噘着嘴盯了他半天,像是被感染了似的也哈哈地笑了起来。
“两个人的话,就不会寂寞了吧?”
“啊啊……”
“那我每天都来陪你好了!”
“别!”
“?”
“啊……我……我是说……”“鹤丸”难为情地偏开头,脸红到了脖子跟,“我……我去找你……”
“鹤是在担心我吗?”
“突然间‘鹤’是怎么回事啊喂?!”
“嗯?不喜欢吗?”
“鹤丸”瞟了一眼“三日月”那张无辜的脸,终于还是选择了认命:“喜欢喜欢……”
“那……”,握住的手紧了紧,“三日月”低下头,思忖了片刻道:“我还有个问题……”
“鹤丸”叹了口气:“说吧说吧……”
“鹤是不是因为我眼睛看不见……所以才对我……”本就几不可闻的问句还没说完就被本人打断,“三日月”抬起头,又换上了那副人畜无害的笑脸,“我是说,鹤真的会天天来陪我吗?”
果然还是很在意眼睛的事情啊……
不过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吧?误以为别人对自己的温柔都是同情什么的……更何况他都无法保证他刃生以来头一次对别人这么好,到底是出于了什么理由。
“鹤丸”觉得胸口有些难受,宽慰似的握紧了他的手:“我保证。”
那之后的半个月大概是“鹤丸”刃生里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了,每天等到日落就满心雀跃,急急忙忙跑去伏见稻荷找“三日月”。两个人起初还有些客气生疏,到后来已经是无话不说了。
“三日月”跟他不同,对于特地去看望过他三日月宗近本尊是满满的崇敬。偶尔也会听到他提起那位鹤丸国永,当然也都是从那位三日月口中听来的,倒是跟平日里那些神社里的人谈论的并无二致——美丽,强大,温柔,出淤泥而不染,又有喜欢恶作剧的可爱一面——那么完美,仿佛没有一丝瑕疵。
“三日月”曾问过一次,对于几乎无可挑剔的鹤丸国永,作为复制品明明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,为何他会有那么大的敌意。他记得他发火了,于是“三日月”再没有提过。
他列举了很多理由,但与其说是解释给“三日月”,或许听起来更像是在说服自己。内心深处仿佛是明白的,却又不想明白。因为他更明白的是,这份怨恨比什么都更久远更永恒地陪伴着他,让他幻想着某个鹤丸国永会真正回来这里的有朝一日,让他还能隐隐地期待一份未来。
若是除去这份怨恨,恐怕他就真的再不剩任何属于自己的东西了。
——尤其当“三日月”也离他而去以后。
那天京都下雨了,挺大的雷阵雨。他几乎是全身淋湿了跑到伏见稻荷,一见“三日月”就扑了过去。
“傻鹤,你不知道下雨的时候应该躲起来吗?”“三日月”摸着紧紧缩在自己怀里的家伙湿漉漉的头,语气满是无奈。
“三日月。”
“嗯?”
“神官说你明天就要走了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三日月。”
“我在。”
“你先别走,我有急事要告诉你。”
“鹤……”
“大笨蛋!”
“诶?”
“笨蛋三日月!”
“诶……”
“我喜欢你啊!笨蛋三日月!”
脸颊被“鹤丸”的手指带上了雨水,唇上猝不及防地迎来了冰冷的温度。近在咫尺的那双宝石般的金瞳啪嗒啪嗒地掉着泪,一滴一滴划过那颗好看的泪痣。
果然是个容易寂寞的爱哭鬼啊。
——虽然他也没资格说别人就是了。
“可恶……你哭什么啊……”
“鹤丸”哭笑不得地看着“三日月”脸上的泪水跟自己抹上去的雨水混在一起,徒劳地擦了一遍又一遍。
“我也有东西要给你。”“三日月”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泪,从身后摸出一个月牙型的匣子,盈盈地发着微光,“这是三日月大人送给我的,你留着吧,就当我还陪着你了。”
“鹤丸”伸手接过,愣愣地看了一眼匣子,又愣愣地抬起头问他:“我……我还能再见到你吗?”
“三日月”亲了亲他的额头,捧着他的脸似是捧着世间无二的珍宝,一字一句认真地说:“如果还能回来,我会立刻去找你。”
“我等你。”想也没想就做出的回答,出口便哽咽不成声,“我怕你找不到我,等你来了,我跑着去见你!”
“鹤……”
“鹤丸”哭得厉害,“三日月”倾身轻轻吻住他,彼此触碰的脸颊上已然不知是谁的眼泪在不断滑落。
他祈祷着太阳永不再升起。
他知道,他们都知道,若他们是真正的名刀,或许可以不畏岁月风霜等上五年十年百年千年,或许终有一天还能再见。
——但他们不是。即便“三日月”能再来京都,再回到这里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。
对他们而言更或许的,是再也不可能。
他们没料到开始,却早就算到了结果。尽管如此,仍然选择了在那段短暂的岁月里陪伴彼此,将余生浸染在无尽的思念里。
想起心爱的人,“鹤丸”试图笑一笑,却仿佛连勾起嘴角的力气也失去了。
只留下眼泪,还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地掉,就像他们分别的那个夜晚一样。
这次,是真的永别了。
他仍是没来得及再去看他一眼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
对不起啊,笨蛋三日月。
明明是我要等你,才等了不足五十个春夏秋冬,我却先一步失约了。
“如果……有来世……我会……我一定……”
不管你在天涯海角,我一定会跑着去见你。
【TBC】
BGM是麻衣的儚さ,旋律跟画心一样,不过不算翻唱,是画皮进军日本的时候请她填词重唱的,作曲原本也是日本人。这两天的作业BGM也是这首,原因当然还是歌词,把网易云的润色了一下——
揺れる水面に映る
爱便宛如
月の姿のように
倒映在摇曳水面的月亮
愛は形を変えて流れていく
改变形状顺流而去
終わらない夢乗せて
乘着永无止境的梦
あなたの瞳の奥に
如今你的眼眸深处
今も私がいるの?
还有我的身影吗?
眠れぬ夜 想うほど 遠くに
无眠之夜 在思念尽头的远方
悲しみが愛を奪う
悲伤将爱掠夺
信じることで 今
我仍坚信着 此刻
繋いでいけるはずね
应还能同你相连
あなたの胸の中で眠る
在你怀中安睡
あの頃に戻りたい
想回到从前的时光
震えるこの想いに
在这颤抖的思念中
初めて知る儚さ
初次知晓的虚幻无常
愛は誰にも負けないけれど
我的爱绝不输于任何人
私だけ見つめていて
但请你只注视着我
時が過ぎていく中で
时光荏苒
運命さえ変えていく
连命运都改变
教えて欲しい 本当の理由を
请告诉我 真正的缘由
二人出逢ったのは何故?
你我究竟 为何而相遇?
愛の軌跡を 今
爱的轨迹 此刻
繋いでいけるはずね
应还能同你相连
あなたの夢の中で生きる
在有你的梦中残喘
あの頃に戻りたい
想回到从前的时光
信じることで 今
我仍坚信着 此刻
繋いでいけるはずね
应还能同你相连
あなたの胸の中で眠る
在你怀中安睡
あの頃に戻りたい
想回到从前的时光
信じることで 今
我仍坚信着 此刻
繋いでいけるはずね
应还能同你相连
あなたの夢の中で生きる
在有你的梦中残喘
あの頃に戻りたい
想回到从前的时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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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拍摄现场】
(复制鹤和影打爷对戏——)
复制鹤:(哭)
影打爷:鹤……怎么哭了?
复制鹤:剧本说要哭的啊!
影打爷:……(哭)
复制鹤:你突然哭什么?!
影打爷:我……我看鹤哭……忍不住……
复制鹤: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(扑倒亲了)
(当复制鹤和影打爷在哭的时候——)
鹤丸:哈哈哈哈哈哈哈三日月你快看你哭起来简直太可爱了~
三日月:哈哈哈~鹤丸也很可爱嘛~
鹤丸:哈哈哈哈哈哈哈明明就傻透了!
复制鹤:(瞪)
三日月:(笑眯眯)好感人啊~我也要哭了~
复制鹤:(流着眼泪挂着鼻涕两眼红彤彤)你们给我滚!!!!!
希望能勉强治愈一下各位被刀子捅到的小心灵(x)
P.S.明天估计是完结不了的,爆字数every day(。)